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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经历（下篇）（文/刘向东）
十八
老师们一大早就聚集在办公室，说是李校长有重大消息要公布。又一次晨会在潮湿的办公室开始了。李校长说，今天我要给大家公布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我校的王忠贤老师经上级批准，已经顺利当上了工农兵大学生，被分在中国科技大学学习，我代表梅山小学向王老师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李校长继续说，下面请王忠贤老师说两句。王忠贤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我衷心感谢李校长及各位老师对我的关怀和帮助，我会记住大家的。
李校长最后说，请注意了，明天晚上学校设欢送王老师的薄宴，请大家务必参加，散会。
前年，梅山大队也分得了一个上工农兵大学的指标，最后也是由梅山小学的一个男老师被选中，所上的大学是上海交通大学。
推荐选拔工农兵大学生，说是要选拔最优秀的知识青年，在实际执行中有偏差。从各地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的情况看，如果大队、公社，甚至县教育局里没有关系，即便你最优秀最有成绩也无济于事。对这一点，李草根和梁芳深有体会，感触良多啊！推荐上大学，对于梁芳来说，就好比是另外一个国家发生的事情，跟她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在欢送王忠贤上大学的第二天，学校接到公社文教办的通知，说学校上次上报的参加经验交流的两个老师只同意上报刘艳秋老师一人，另外一个必须重选重报，原因是梁芳有污点，怕产生负面影响。
像这样的通知，按惯例要召开晨会传达，但李校长认为此事不宜在会上宣布，这样会让当事人在众人面前难堪，所以李校长决定单独跟梁芳说说，并安慰安慰她。至于另选他人，李校长这回独断专行了一把，把李草根报了上去。李草根不愿意，但经李校长的再三劝说，李草根只好硬着头皮，顶了梁芳的替。
这消息对于梁芳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原本还企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运会慢慢转向她，然而，希望己经毁灭，前途一片昏暗。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放声大哭，撕心裂肺，昏天昏地。
老师们听到这消息后，也对上面的做法表示十分不满，说他们对青年人太苛刻，缺乏爱心。年轻人犯过一次错，难道要付出一生的代价吗？
十九
一大早，李草根的准岳母周妈就来到了李草根家，这是她第二次光临李家。亲家母，请坐！李草根的妈妈热情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周妈还没坐稳就对李妈说，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我们两家的亲事还办不办。听口气，李妈感觉来者不善，是兴师问罪来了。李妈说，亲家母这话从何说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妈说，不是误会，是有情况，原来我们说定他们今年结婚，可如今连人影都见不到，结什么婚？
李妈很是纳闷，对周妈说，什么叫人影见不到？周妈说，你家宝贝儿子有半年没到我家见我女儿。李妈感觉事态有点严重，说，怎么会呢？上礼拜天草根还跟我说去你家。周妈说，那是骗你的，反正我半年没见过他。我今天就是来讨个痛快话，成，还是不成？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老实聪明，做事又是一把好手，难道还愁嫁不出去？李妈说，亲家母说的这个情况我的确不知道，我这就派人去把这个死*喊回来，我要好好审审他。请你放心，我们李家从来就是说话算数的，草根要变掛，我们老两口是决不会答应的！
周妈听了李妈的话，脸色比刚才进门时要好看多了。周妈说，那我就听亲家母你的。说完就起身要走。李妈忙拦住，说，你大老远来一趟，一定要吃个饭。周妈执意要走，说，多谢了，下次来吃。
等准亲家母走远了，李妈就把已回娘家正在邻居家玩的小女儿叫来，说，老四，你赶快去小学把你弟弟喊回来，他要是不回，你就说我病了快要死了。
老四领命快步前往小学，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弟弟喊了回来。李草根一进门就问，有什么急事，老娘？李妈说，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李草根说，您快说，我还有课要上。李妈说，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李草根觉得今天妈妈说话没头没脑，说，怎么就骗您了？李妈这就把周妈刚才来家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李草根这下无话可说了。李妈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想要人家了？李草根吱吱唔唔，半天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李妈又说，我听旁人说，你跟梁冬芳走得近，打得火热，有这回事吗？李草根说，我跟她过去同在一个学校读书，现在又都是教五年级，肯定接触多点。李妈这时有点激动，手指着李草根说，草根，我告诉你，退婚的事是常有的，也没什么丢人，但是你若是为了梁芳而退婚，门都没有，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梁芳是什么人？她是全公社出了名的不正经的人！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哩！
李草根听妈妈这样评价粱芳，心里替梁芳委屈。他对妈妈说，老娘你不要这样说人家，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好好想想吧。李妈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的对象，除了文化少点，哪一点比不上梁芳？李草根说，我上课去了。说着就往学校奔去。
二十
梁芳的心情糟糕透了，除了给学生讲课时可以暂时把伤心事抛开外，其余时间整个人都浸泡在忧郁中。她怎么也想不通，末成年时所犯的错误居然成为她如今当一个业务上的标兵的障碍？她感到绝望了。
梁芳半躺在床上流眼泪，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是一个大妈。大妈问，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你是梁芳吗？梁芳说，是我，我叫梁芳。大妈自我介绍道，我是李草根的妈妈。梁芳有点意外，说，你是草根妈妈呀！快请坐，快请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梁芳一边说一边把办公桌前的木椅移至房中央，扶着李妈坐下，自己坐在床沿上。
李妈坐定后，说，听说你教书教得好，我家草根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梁芳听李妈这样跟她说话，已经觉察到她的来意了。梁芳说，一般吧，还是李草根老师教得好。李妈笑着说，我还听说你跟我家草根蛮划得来，是吗？梁芳说，因工作关系我们是走得近点。李妈一听“走得近点”四个字，就把笑脸收住，现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今天来就是请你放过我家草根，你们玩得好没关系，但草根是有对象的人，希望你不要影响他的婚姻，说得不客气，就是不要拆散他们，拜托了。
李妈这番话无异于打向梁芳一记耳光！梁芳简直无地自容，她想，该来的都要来。她看在对方是好友李草根妈妈的面子上，强装笑脸，说，伯母，我跟李老师只是谈得来，别的什么都没有做啊！请你放一万个心，我今生哪个都不嫁！说着，梁芳站了起来，像是要下逐客令了。李妈看到梁芳快要哭了，就知趣地告辞了。
等李妈走远了，梁芳又一次用被子裹着脸痛哭起来。此刻，她真真正正地想要一死了之，离开这个要把她抛弃的世界。
二十一
梁芳正在房间发呆，忽然有人敲门，来人等不及房间里的人作出反应，就在门外高声喊道，全体老师都去村子里救火！
梁芳衣服都没有换，就冲出房门，往火光处跑去，她是跑在老师队伍最前面的那一个。
村上那一排古民宅从中间那一栋开始起火，大火正劈哩叭啦地从里往外烧。梁芳第一个听到屋内有小孩的哭声，她毫不迟疑地冲进古宅，只一会儿功夫就把一个女孩从屋里抱了出来。
梁芳把小孩安顿后，又一次往屋里冲。有老师拚命喊她的名字，叫她不要再进屋，但梁芳头也不回地往火里冲。老师们纳闷，莫非她要在此次救灾中好好表现表现，以冼刷前耻？火势越来越猛，大火眼看就要封门了。不行，要迅速把梁芳救出来！
李草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正被大火吞噬着的民宅中。李草根敏感地意识到，梁芳冲进大火中，并不是要去抢救什么，而是寻求一种解脱。她曾经跟他说过实在活腻了的话，此刻难道她要和大家包括喜欢她爱她的人们说声拜拜了吗？
李草根进屋后，梁芳已经跌倒在地上，幸好火还没有烧到她的衣服和头发。李草根用他粗壮的双臂，从地上抄起她就往门外冲，刚一出门，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民房的外墙在大火中倒塌。
李草根把正处于昏迷状态的梁芳放在草地上，用手摸了摸梁芳的额头，大声喝道，上医院！说完就背着梁芳，飞也似的往公社卫生院奔去。
在医生们的精心调理下，梁芳终于缓过劲来。她是被火浪冲倒，是后脑先着地，造成轻度脑震荡。经过检查，身体并无大碍，这让老师们松了一口气。
粱芳被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好像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她想到她的爸爸妈妈。如果就这样抛下二老，他们该有多伤心啊！心地善良却心理脆弱的妈妈恐怕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也可能会选择她想走的路。
她想到李校长及全体老师。多好的领导和同事啊！他们在她身上从不吝啬教导、关心和帮助，他们从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个有污点的人而投来鄙视的眼光。梁芳为她的轻浮的举动感到懊悔不已，感到羞愧难当。
梁芳的爸妈来卫生院看她，妈妈一来就扑倒在梁芳身上痛哭流泪，边哭边说，你怎么这么傻呀！没你了我也不活了。爸爸在一旁说，梁芳，你要记住，一个人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处，都要坚强地面对，做人是难，但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
二十二
时间终于到了年，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今天天气格外的好，早晨，太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使整个大祠堂充满生机，老师们先先后后赶到办公室，要开晨会了。
李校长宣布晨会开始，他说，今天向大家传达一个文件。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并把文件摆在桌面上，说，这个文件是关于高考的，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国从今年起恢复高考，而且要在11月份考完。这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喜事。文件号召全国所有高中毕业生和所有知识青年积极参与，踊跃报名，接受国家挑选。李校长把桌子上的文件拿在手上，眼睛望着文件继续说，今年高考报考条件放得很宽，年龄不限，婚否不限；*治条件是，在思想上和*中央保持一致，拥护社会主义，热爱祖国，热爱人民，遵纪守法。报名地点在公社文教办。
李校长把文件精神告诉大家后，还作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他说，我们梅小符合报名条件的有好几个，我希望符合条件的都去报名，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大家不要错过。
虽然符合报考条件的老师有很多，但是，老师们最看好的有两个，一个是梁芳，另一个是李草根，大家一致认为，他们俩考取大学有九成把握。
梁芳面对高考，心里充满矛盾。她回想起这几年自己所走过的路，特别是回想推选优秀教师的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反反复复问自己，我能行吗？那个污点会成为障碍吗？梁芳感觉自己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去左冲右突应对不测了，她想放弃此次机会。
还是李校长善解人意，他早就看出梁芳那点心事，为了她的前途，他决定去帮帮她。李校长把梁芳叫到厨房餐厅，他要在并非吃饭时间，没人干扰的情况下，好好与梁芳谈谈。
李校长对梁芳说，如果单从我们学校的利益出发，我还不想让你去报考呢！但是说大一点，为了国家的利益，也为了你自己，我认为你应该去报考。
梁芳说，谢谢校长的一番好意，可是……。李校长打断梁芳的话，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振作起来。“四人帮”已经倒台，目前全国上下正轰轰烈烈开展拨乱反正，文革时期那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抓住一点不及其余的情况已经得到改变。人的一生谁不犯错？认识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好同志。
听了李校长的一悉真诚的话语，梁芳非常感动，她冰封的心开始融化了。
有一天，梁芳终于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她一个人去到公社文教办报了名。
梁芳从文教办出来，在公社的大院里踫见新调来的分别文教工作的王副书记。王副书记是在前不久公社文教办举办的小学老师暑期培训班上认识梁芳的。王副书记问梁芳，梁老师来公社有事？梁芳说，王书记，不好意思，我来文教办报名参加高考。王副书记说，对啊，你最应该来报名，大家都说你是一个才女，你能行，我期待你马到成功！梁芳说，谢谢书记鼓励！我准备好好复习复习，争取不辜负书记的期望。
报名日期截止后，梁芳发现，新屋堂只有自己一人报了名，这是梁芳始料未及的。据打听，李草根是让家人给劝住的，李草根的父母亲一心想早点抱孙子，其他几位皆因对自己的实力缺乏信心而止步不前。
二十三
吃过早饭，梁芳骑着从在供销社工作的姑夫那里借来的自行车，背着个背包，正行进在去县城赶考的路上。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有几只小鸟在梁芳的头上得意地飞翔。此时虽已中秋，但阳光还依旧炙人。梁芳死劲地踏着脚踏板，一脸的汗水没顾上擦。梁芳此刻满脑子的是明天考卷的事，根本顾不上是热是凉。
从家里去县城虽然只有20多里路，但是要过两次渡，正像从内蒙西部去到山西要过两次*河一样，加上等船，梁芳花了两小时方才到达县城。
梁芳放好自行车，洗了一把脸，就坐到女生宿舍看起书来。看着看着，她忽然听到同寝室的考生说了一句关于准考证的话，顿时就惊慌起来。梁芳摸了摸衣服口袋，又翻了翻背包，惊叫一声:天哪，准考证忘带！自己怎么可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
别无他法，只能是回家一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开考，如果是今天下午考试，那就会像电影《闪闪的红星》里说的，两万斤大米全完了。
梁芳一去一回，四渡泸水，终于在下午五点前重又坐在了上午坐过的学生床边，紧张、懊悔的心总算平静了。
两天半过去了，五门功课全部考完，梁芳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听到两个考生的对话之后，她心里又冷了半截。这两个考生，看上去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一个说，历史题目不算难，我估计可以拿到90多分。另一个说，地理也不难，我拿90分没问题。梁芳想，自己这两门各拿60分就很不错了。梁芳断定，自己这次高考没戏。
梁芳无精打采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爸妈看到女儿垂头丧气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妈妈对梁芳说了几句安慰话之后，就走进厨房。妈妈知道女儿考试辛苦，特意做了几道荤莱，而且全是梁芳喜欢吃的。妈妈把菜端上了桌，一家三口默默地吃着晚饭。
刘老师的老公是一名客车司机，姓谢，他专开从市里到县城然后到梅山的班车。一天，谢师傅对刘老师说，我今天在班车上听乘客认论高考的事，说全公社只有一个人上了分数线。
刘老师立即把这消息告诉梁芳。梁芳说，不会是我，我考得不好。刘老师说，你去公社问问。梁芳说，问谁？刘老师说，问管文教的王副书记呀！梁芳说，那我就去问问看。
梁芳来到王副书记的办公室，还没得及坐下，王副书记就笑容满面地对梁芳说，恭喜恭喜，你高考上线了，全公社就你一个。出自王副书记之口的消息，让梁芳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反反复复说谢谢二字。
王副书记还饶有兴致说了梁芳的具体分数。王副书记说，你的分数我没有抄，但都记在我脑子里了。梁芳问，多少分？王副书记说，各科成绩大致均匀，除了语文80分外，其它四科都在及格线上。梁芳说，谢谢书记这么有心，这么关心我。王副书记说，全公社你是唯一，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说着，两人大笑起来。
二十四
梁芳被地区师范学院中文系录取，学中文，正是梁芳的志向，梁芳开心死了。
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也小，梁芳在班上竟然遇见一个同乡，是个男生，名叫陈文亮。两个人虽说是同一个公社的，但互不相识。梁芳这就纳闷了，不是说全公社只我一个，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梁芳和陈文亮见面后，梁芳禁不住还是问了陈文亮，说，你不是在我们公社报名参加高考的吧？陈文亮说，对，我在古江公社报的名。梁芳说，这是为什么呢？陈文亮说，我在古江中学读的高中，高中毕业后留校当了代课老师。梁芳说，哦，原来如此。
亲不亲，故乡人。梁芳和陈文亮从开学那天起就是同志加兄弟了。他们一起争论问题，一起外出游玩，真正的出入成双，形影不离。同学们都知道他们俩从同一个地方来，有同学推断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对他们的举动，同学们也就不去作过多的猜疑，也没太多的反感。
很快，梁芳对陈文亮就有了一定的了解。陈文亮从小就是一个苦孩子，他四岁上就没有父亲，是母亲把他以及他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弟仨含辛茹苦地拉扯大的。陈文亮本来可以像梁芳一样，在本公社就近上中学，可无奈他上初一的时候本公社还没有办中学，是他在古江中学读初三时，本公社才有了中学。
陈文亮在古江中学读书时，有两个方面在校内外出了名。一是苦出了名。有时候，他母亲实在拿不出钱来供他买两分钱一份的菜，只好叫他从家里带些醬豆腐干去。然而酱豆腐干也有限也是不可多带的，这就有了陈文亮一块酱豆腐干吃一个星期的穷孩轶事。二是学习好出了名。陈文亮在古江中学的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尤其是语文最好，跟梁芳一样，作文比赛总得第一名。
地区师范学院的伙食可是在全省出了名，全省所有大专院校的有关领导都云集于此，进行参观学习。学校食堂每餐给学生提供的菜种可谓花样叠出，应有尽有，有时竞达二十种之多。最使人惊喜的是，每个星期同学们还可吃到一两次魚冻。
又到了排队买饭菜的时候，梁芳和陈文亮一边排队一边聊起天来。梁芳对陈文亮说，食堂伙食怎么样？跟你的豆腐干比起来，你有什么话要说？陈文亮说，你真幽默，这能相比吗？要比就比作两重天。梁芳说，你说得对，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心情好了，伙食好了，我常常以为我正在做着梦呢。陈文亮说，跟过去比，我们现在正在蜜罐里泡着呢！梁芳说，我更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二十五
帅气的陈文亮和漂亮的梁芳如此如影随形，亲如兄妹，引来了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其实，同学们羡慕的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羡慕他们在写作方面的才华。大一下学期一开始，梁芳和陈文亮就双双被地区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这让同学们又是羡慕又是钦佩。
陈文亮爱好写诗，他在古体诗方面己经崭露头角。地区文联创办的文学月刊《山花》，几乎每期都有陈文亮的古体诗，而且一般都在诗歌栏目的头条。《山花》主编程老师说，在本地区内，要论古体诗的写作，到目前为止，恐怕没有谁能超过陈文亮。
梁芳发表了短篇小说《打柴姑娘》以后，一时间声名鹊起，得到文学界和文学爱好者的好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