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噩梦
“吱呀——”一只苍白瘦削的手在黑暗中推开了一扇门,光从门缝中一点点透了出来。
一个瘦弱的背影背对着她,双手在机械地活动着。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嚓——嚓——嚓——”女孩握着两把水果刀,深绿色的冬瓜伤痕累累。
“看,我每天都在练习……这样我就可以杀了他了!”女孩转过身来,冲着她咧嘴一笑,脸上的血点仿似溅血的白扇,触目惊心。
女孩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双眼含着泪水,嘴角却带着苦涩的笑意:“如果我不杀了他,我自己就会死……你不会明白的。”
她抵触地伸出双手,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那个生疏的手势似乎让女孩很失望。
“不,你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而且你的力气那么小,你怎么杀得了他!你的刀还没接近他身体,他就已经扭住你了!你的力气那么小,不要做傻事!”她想要安抚女孩,不要那么冲动。
“我不怕。”女孩丢下手中的两把刀,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却有泪水不断滑落。
她看着女孩的眼泪,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得如孩子一般小,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小孩了?
她猛地一抬头,发现女孩紧紧拽着她的手掌,每根指头都牢牢地吸住了她。
“放开我!”她大力一甩,拔腿就逃。
女孩“咯咯”的笑声还回荡在昏暗的小厨房里。
她在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可是视线里永远都是一条漆黑的走廊,一扇扇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诡异大门。而自己,像是跋涉在一条黏稠的河流中,举步维艰。
她不知道脚下流淌的到底是水,还是血,每个抬脚踩下的动作都会溅起一些温热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裙角,钻入了她的小腿中。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无论她怎么尖叫,怎么狂奔,都无法从这流淌着液体的走廊中逃出来。
又是一扇门——
她咬着牙大力一推,立刻跌入了一条小巷中。
这条狭窄的小巷,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猫叫。
路灯被人砸碎了,只有高空昏黄的月亮透射着哀怨的微凉,把银光洒在了这条落魄的小巷。
“啊啊啊啊~呛!”浓重的鼻音带着摇摇晃晃的酒气在吊嗓子,偶尔夹杂着心满意足的饱嗝声。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身体条件反射般抖了起来。
她哆嗦着抱着脑袋缩在垃圾桶旁边,可是他越走越近了……越走越近了!
他似乎发现了她,还边打饱嗝边弯腰看了过来!
她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害怕会哭出声来。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角落中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尖锐的刀子,像练习了千百遍似的,准确地扎入了醉鬼的腰间。
男人痛得瞪大了双眼,手中的酒瓶子滚在了地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无法适应腰部传来的剧痛。
男人沉沉倒在了地上。
男人眯缝着眼,手指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张开的嘴里却只吐出了血沫。
凶手半蹲在地上,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捏着他的身份证,又看了看他那张血淋淋的嘴,突然笑了。
“张嘴……”捏着男人的嘴,凶手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继而不由分说地把身份证塞进了他的嘴里,咬着牙加大力气往喉咙里捅去——男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捂着嘴,吓呆了。
眨眼的工夫,凶手已经捏着血淋淋的身份证走到她面前,并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
“这样,可以了吗——”
她很害怕,闭着眼拼命摇头!
“啊——”她一个激灵,把自己摇醒了。
2.好人
林绾绾是个武替,身高一米七三,替男替女都行,性子硬又敬业,什么玩命的都敢来。她从三层高的楼上跳下,摔断过肋骨;在大火中穿梭,烧伤过背;舞刀弄枪也是有模有样,导演都很喜欢找她。
她最近接了一部预备参展的艺术片,不是武替,甚至还有三句台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
这三句台词却要她赤足狂奔在乡间小路上,还有被刮耳光、淋冷水、抽鞭子。她的角色是个想和人私奔的小妾,不仅受几个老婆的欺负,还要挑水煮饭,堪称最倒霉角色。
导演关侑是个公子哥儿,家里三代都是演艺圈工作的,算来也是世家了。他习惯这个浮华的圈子,光怪陆离又那么的光鲜亮丽,人人都在为上位争得头破血流。
根据剧本,大太太是主角,重点在于她的隐忍和无奈,所以他挑了一个演技派的青衣方琳,试镜后感觉还不错就定下来了。二太太是个烟花女子,投资商定了林思琪,他精准地嗅到了那个演员身上的风尘气。
反倒是倒霉透顶的三太太,因为拍摄要求真实,没哪个女演员愿意冒着也许会毁容的危险来演这个只有三句台词的角色。
当他看到林绾绾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他在这个圈子里打滚,看惯了太多太多充满欲望的眼睛,只有这双,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充满了压抑的矛盾感。
“我想给你加几场戏。”关侑把林绾绾叫到办公室,看着她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随意得像个大学生,只有脚上那双开胶的帆布鞋泄露了她生活并不美好的秘密。
“谢谢导演。”她陷在沙发里,眼神并没有集中在他的身上。
关侑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也会给你加片酬。”
“谢谢导演。”她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好好演,如果得奖了,我带你们去走红地毯。”关侑拍拍她的肩,林绾绾立刻有些抗拒地移开了肩膀。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我在国外长大,可能随便惯了。”关侑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对着林绾绾伸出了右手。
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也把手伸了过去,可是她的手却在颤抖。
“你似乎很抗拒别人触碰你?”关侑敏锐地捕捉到了林绾绾的不适,不动声色地把手缩了回来。
“嗯。”林绾绾松了一口气,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导演,听说你让编剧改剧本啊。要给林绾绾加戏?”林绾绾刚出去,就碰到了林思琪。她恶狠狠瞪了林绾绾一眼,就走进了办公室,把门关得震天响。
“是啊。”关侑看着剧本,挨个标注需要修改的地方。
“导演,我才是女二吧。”林思琪摇曳地走向了办公桌,手臂一撑,胸前春光大泻。
“所以呢?”关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我也想要加戏呀。”她的手,蚕一般在他脸上蠕动。
关侑轻轻弹了弹她的手背:“林小姐,把你这些精力用在电影上好吗?”
林思琪愣了一秒,依旧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关侑轻轻摇了摇头,玩归玩,他绝不把工作和私人娱乐放在一起,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3.骚扰
“允哲,导演说要给我加戏,也会加片酬。”林绾绾提着两份外卖回到了家中。
房间依旧和她出门的时候一模一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上的被子掀开着,屋子里乱糟糟地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郑允哲半裸着上半身缩在角落里看电影,一动也不动。
“郑允哲,我在和你说话呢。”她有些生气地走过去,“你还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吗?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郑允哲缓缓转过身来,脸被电脑屏幕映得惨白。
“不如我们分手好了……”她使出了杀手锏。
郑允哲叹了一口气,走过来,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林绾绾一肚子的火气像是遇到了水力强大的消防水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两个人像两只相依为命的鹌鹑,头顶着头,吃着寡味的馄饨却觉得异常满足。
“那个导演真的是个好人。”
“是吗?”郑允哲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醋意。
“我只是希望以后可以多拍一些片子,等存够了钱,我们就做点小生意,好不好?”
“好。”郑允哲冰凉的手搂着她,像搂着一只瘦巴巴的小猫。
拍戏的日程一日比一日紧,关侑这个可怕的完美主义者折腾着所有的演员。
收工已经快半夜了,林绾绾拖着疲倦的身躯坐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这节空荡荡的车厢中,只有一个红头发的家伙嚼着口香糖坐在她的对面,用猥琐的目光骚扰着她。
她无法忍受那样恶心的目光,直起身来往另一个车厢走去,红头发带着色迷迷的笑容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里有摄像头,这个家伙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林绾绾沉住气,坐了下来。哪知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也坐在了她的对面,跷着二郎腿像扫描仪一样把她从头扫到尾。
突然,那个家伙猛地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手伸向了她的腿,“你想干什么?!”她尖叫起来。
红头发的食指划过了她的牛仔裤,落在了凳子上的报纸上,“干什么?拿报纸咯。”红头发尖锐的笑声刺得她头痛不已。
地铁到站后,红头发得意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吹着口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林绾绾捂着有些晕的脑袋,站了起来,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
地铁在深邃的轨道中继续疾驰,穿过黑暗,走向既定的目的地。
红头发吐出口香糖,食指一捏就黏在了广告牌上女明星的眼窝里,这个美轮美奂的广告牌顿时显得异常可笑。
他住在快要拆迁的烂尾楼里,这里房租便宜,人员繁杂,最适合他这种穷困潦倒的小混混了。平时他就打打牌玩玩老千骗点钱,跟在一些小头目的屁股后收收高利贷和保护费,有钱了就K点粉什么的,这样的日子根本看不到什么未来,他也懒得去想。反正烂命一条。
可是做小混混的他却练就了一双好耳朵,他停住了爬楼梯的脚,猛地把头伸下去,怒吼一声:“谁——”
“谁?”只有他的回声响彻在楼道中。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回了家,把门反锁了,大约是紧张过度,肠胃一阵痉挛。他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阵臭味,什么都没有。
他缩在掉了皮的破沙发上,打开电视,遥控器晃了一圈,都是乱七八糟的广告。
“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如受惊的猫儿一般跳了起来,大吼:“谁啊?”
没有人回答他。
刚坐下,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他其实有些害怕的,以前经常伙同别人半夜三更敲别人的门,门一开,就冲进去抢钱。
他随手抓了一个榔头,蹑手蹑脚走到门后。
敲门声突然停了,他的耳朵贴着门,把全身的细胞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他轻手轻脚拉开门闩,咬着嘴唇转动着门把手,又停顿了片刻才猛地拉开房门,举着榔头探了出去。
“滋——滋——”一阵强大的电流触到了他的腰部,他浑身颤抖,“啊”了几声就倒在了地上。
蹲着的那个人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的电击器还冒着火花。
“呜呜——呜呜呜!”红头发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嘴巴被胶布粘得严严实实,整个身躯粽子一样缩在破浴缸里,温热的水正哗啦啦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狗窝被红油漆涂满了血淋淋的大字。
“干嘛骚扰我女朋友?”那人穿着连帽衫,整个脑袋都被帽子盖住了,五官藏在了一片阴影中。
“呜呜呜——”红头发拼命摇头,表示一切都是误会。
但那个人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流动的水把涌出来的血冲向了下水道,只有那根手指头在浴缸里打了个圈,堵在了漏水口。
4.失踪
郑允哲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通红的双眼像是整夜没睡,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又到哪里去了?!”她看着他一脸苍白的模样,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郑允哲躺在了她身边,声音沙哑:“睡不着,出去走走。”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辛苦。收工回来那么晚,你都没想过来接我……我被变态骚扰了。”她猛地把枕头砸他身上,崩溃地哭出声来。
郑允哲闭上了眼睛:“我下次去接你。”
“允哲,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林绾绾心疼了。
“我又没有病,看什么医生。”允哲低吼了两句,转过身去,又给了她一个冰凉的背影。
林绾绾只得把眼泪擦了擦,洗了个澡就去了片场。
今天的戏需要二太太林思琪鞭打林绾绾,她狞笑着一鞭鞭凶猛地抽在了林绾绾身上。
关侑连忙喊卡,但林绾绾的胳膊上已经挨了好几鞭,深深的血痕瞬间浮了出来。
“你干什么?”关侑一把夺过鞭子,怒瞪林思琪。
她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导演,我入戏太深了。”
化妆间里,林绾绾面无表情地涂着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