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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合伙人|大时代与第二班(上)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人是一种如此奇怪的动物,在恶劣的环境下无路可走,只要有一点点光亮,就愿意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度过凛冬与至暗。可一旦有了更多选择,五光十色,光怪陆离,人们自然趋利避害,反倒孕育出不甘与不平。
新世纪的最初几年,相声艺术遭遇前所未有的严寒,剧场无人问津,演员另谋生计,体制僵化无活力,就连一向被视为相声主阵地的央视春晚,也已尽是小品的天下。为了生存,人们别无选择,国营院团也好,民间团体也罢,虽然举步维艰,却是义无反顾。没有仇恨,没有攻击,没有偏见,没有轻视,有的,只是一份活下去的勇气。
自年以来,相声迎来了第五次兴起,重新回归到大众的视野中,回归到百姓的生活里。来自天南海北的相声人因为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借助互联网的洪流,合力撑起了「中兴十年」的脊梁。一时间,班社林立,演员汇聚,新人辈出,佳作无数,这无疑是属于相声最好的时代。
这些相声人在最好的时代里留下了自己的一笔,可利益的冲突与人性的无奈又让他们纷争不断,奔波不休。之后的十年里,他们的人生数度交集,却又数度分离,见证了一段盛世,谱写了一曲悲欢。
的确,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时间是一位充满想象力的作家,给我们的生活赋予了许多不同的意义。我们一直在思考,相声为什么会存在?或许直到站上舞台、坐进剧场的那一刻,我们才终于明白,相声虽不是生活的意义,但相声让生活更有意义。
对于「第二班」的旧事,我们无意评价对错。对于「第二班」的新生,我们无需唏嘘伤感。毕竟,在生命的无常里,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合久必分也是永恒的主题。我们应该做的,是正视这段历史,这不仅是「第二班」的历史,更是大时代下中国民营相声团体发展的一个缩影。
时代的浪潮里,所有分别都只是另一个开始。
年月28日晚,「挚友相声俱乐部」两周年庆典演出在胜利电影院上演。此时的「挚友」连遭变故,已是弹尽粮绝,无路可退。
危机面前,张伯鑫、王自健、徐强三人联手,兄弟齐心,硬是带着一支残阵战斗到最后一刻,置之死地而后生。
舞台上,三人并肩而立,恣意呐喊。这似乎是一种宣言,宣告了「挚友」活下去的勇气;这似乎又是一种见证,见证了一个旧班社的瓦解,见证着一个新集体的崛起。
挚友两周年庆典演出行业内曾有人戏言,「相声界的不团结,是青年演员成长的必要条件」。这话虽带着戏谑,但细想,却不无道理。
相声行业起源于旧时市井,不可避免带有旧时代的余孽,讲究论资排辈,划分势力范围,充满门第之见,人才上升空间极其狭窄。新事物的产生,必然伴随旧事物的灭亡;新人若想出人头地,就不得不让「前辈」们腾出地方。
在这样一种倒逼的力量下,连续的人员流失虽然给「挚友」带来毁灭性打击,但相对应的,也为青年演员们的成长创造了更多空间。张伯鑫、王自健、徐强当仁不让成为团队核心,以学徒或学员身份进入「挚友」的丁嘉恒、孔挚杰、王亚*、周思浩、王一洪、孙洪亮、张硕等人,也都得到更多机会,开始崭露头角。
就这样,「挚友」从一个老、中、青三代演员搭配合理的传统相声班社,转变为一支彻头彻尾的相声「青年*」,演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八零后」、「九零后」。虽然舞台表现略显稚嫩,但却是生机勃勃,充满朝气。王自健在博文《师哥你要挺住啊》中写道:
而如今,我们可喜地看到,我们的挚友真的成长了,后台里江湖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帮和相声圈格格不入的人在绞尽脑汁的钻研自己的业务。而台上更是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演员们的演出情绪空前高涨。台上火了,台下就更加用功的准备下次的表演,这样的良性循环最先受益的就是观众,而让观众笑痛快了,最终受益的还是我们自己!
张伯鑫与孔挚杰
之后,「挚友」进入调整期,尝试不同的演员搭配,打造全新的演出阵容。张伯鑫选中二弟子孔挚杰为自己量活,王自健依旧与王长宝先生合作,徐强的搭档则不固定,与王一洪、张涛等人都有合作。
行云流水的演员搭配虽然热闹,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摆在「挚友」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没有一对能挑起大梁的「底角儿」。
张伯鑫在失去原搭档孙越、翟国强、刘喆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捧哏人选。孔挚杰为师量活,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不能令人满意。与此同时,王自健在舞台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天马行空的表现让为他捧哏的王长宝先生明显跟不上节奏。挚友相声俱乐部节目单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自健开始尝试与徐强搭档,互为捧逗。两人年龄相仿,兴趣相投,又是同一时期进入「挚友」,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王自健被徐强誉为「先知神童」,人送外号「天下第一贱」,总在返场时拿徐强的一件绿色帽衫砸挂。也因如此,两人的组合被观众戏称为「绿健」组合。
年2月8日,「挚友」在丰台区刘家窑「颐方园」内,开辟出一块新的演出场地。王自健和徐强在此上演了「绿健」组合专场演出,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在《科学中国》的一篇专稿里,有一段关于徐强和王自健的记述:
每次说完相声,徐强和王自健总在后台「吵架」。他们争论某个段子应该如何说更好,也讨论如何吸引更多的观众买票。有时吵到深夜,王自健开车送他回家。他住在方庄,到了家门口,两人找个饭馆吃点东西。那时王自健正在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也不太像以前那样随便请人吃饭,他们总是AA制。但他记得王自健总出大头。一顿饭八十元,徐强只用出二十元。
王自健与徐强
王自健与徐强的合作,虽然碰撞出不少火花,但平心而论,两人都更适合逗哏而非捧哏。相声表演讲究「三分逗七分捧」,对捧哏的要求比逗哏更高。王自健与徐强皆是优缺点鲜明的演员,担任逗哏能最大限度发挥他们的优势,但若担任捧哏,弱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此时的王自健,已是「挚友」舞台上最受欢迎的明星,「帅、卖、怪、坏」,一人独占,若要再进一步,迫切需要一位艺术风格更加成熟,且能跟上他节奏的捧哏演员保驾护航。放眼当时的「挚友」后台,似乎只有张伯鑫具备这样的能力。
从最初的「京味茶馆」,到后来的「老北京网民俗曲艺队」,再到「福乐社」、「挚友」,一路走来,张伯鑫一直都是逗哏,一直都是舞台上霸气十足,风光无限的大班主。他是世家出身,多年积淀,舞台风格沉稳大气,会的传统段子多,在同年龄段演员中极为难得。可一些有板有眼的拙劲,确实不如王自健的举重若轻来得自然、高效。两人若能搭配在一起,各取其长,各补其短,无疑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反复思量下,两个人走到了一起。「挚友」终于迎来一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金搭档。
王自健与张伯鑫
从逗哏到捧哏,从「班主」到「绿叶」,张伯鑫的心中免不了会有波澜。但无论是艺术风格还是市场反应,这样的搭配都是最合适的。他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
我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能够平静的安安稳稳的说相声,为你捧哏我无怨无悔。从今天开始我从逗哏的身份,转变为捧哏了。我的「小王爷」啊,我愿意为你做一片绿叶、为你铺砖增瓦、送你走上光明的一天。
年月23日,被张伯鑫尊称为「三爸爸」的评书名家马岐开山收徒。马岐是「挚友」的名誉主席,长期在「康龄轩」表演京味评书,还担任过「挚友」的主持人。此次收评书门下弟子七人,张伯鑫、徐强、王自健拜入门下,分别得艺名张富宸、徐富荻、王富梅。一同拜师的还有魔术名家阿满,评书演员王传林、勾超,曲艺硕士刘宏达等人。
至此,张、王、徐三人正式成为师兄弟,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马岐评书门下弟子
舞台上,弟兄三人嬉笑怒骂,好不风光。可下了台,摆在他们面前的,仍是生存的艰难。
在「颐方园」开辟出的新场地很快被证明是个错误,由于新剧场被设在一个娱乐场所内,气氛与相声演出格格不入,且不同的演出场地距离较远,极难形成规模效应,观众被大量稀释。最少的时候,「颐方园」只来了两个观众,不仅没有为「挚友」开源,还拖了后腿。
进入年,局面依然没有太大改观。「挚友」虽然接连推出徐强「摇滚相声专场」、张伯鑫「今天班主您做」点播专场、封箱相声剧「开封府之包拯铡包整」等一系列创新形式的演出,又尝试过卖卡座、有奖售票等营销模式,但均收效甚微。
相声剧开封府之包拯铡包整徐强摇滚相声专场海报
从松散的相声班子到品牌化的相声班社,「挚友」迈出了发展中的关键一步。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张伯鑫「夫妻店」的管理模式却显得后劲不足。
或许,这并不是他们的问题。因为在年,整个相声市场都处在一片激流之中,汹涌澎湃,险象环生。
在分析「挚友」经营困境的同时,我们不妨先来分析一下年的相声市场。
在年以前,相声的消费市场几乎是一片空白。相声并不具备成熟的商品属性,它更像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遗留物,被几大国营院团寡头垄断,却又离市场很远。观众们只能通过电视与广播欣赏相声,其消费行为并不直接与相声表演挂钩。虽然也有磁带、光碟等载体,但出版的机会毕竟只属于少数演员,且盗版猖獗,演员的利益很难得到保证。
奇志与大兵,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进入市场并取得成功的相声演员。两人从年开始在长沙歌厅「跑场子」表演相声,直接面向观众获取酬劳,凭借大胆新颖的创作与融入湖南方言的喜剧风格,很快在长沙城走红。
《南方周末》曾刊登过记者张英所撰《长沙艺人,一统两个江湖》一文,详细介绍了奇志、大兵的这段经历:
第一场演出是在一家没有名字的小歌厅里。说是歌厅,其实就是一家餐馆。白天卖面条,晚上打台子放音乐。大兵、奇志艰难说服年轻的小老板,得到了上台机会……白天写段子,晚上就演出。他们的方言相声让台下的长沙人听了亲切、高兴。走红是件好事,请他们表演的歌厅生意好了,其他的歌厅也来请。终于有歌厅愿意请他们固定下来表演,演出的歌厅也由一家变成三家,后来慢慢又加到五家。钱赚多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也由自行车变成了摩托车、汽车。
奇志与大兵
纵观当时的演出市场,除了奇志与大兵,能被市场接纳的相声演员少之又少。更多国营院团的相声「大腕」们,多是有价无市,其代言、走穴面向的是企业、演出方,获得的报酬也多是企业支付的宣传费用,并不面向观众售票。
这是一种利用演员在电视晚会上积攒的知名度为企业背书从而变现的商业行为,并没有真正接受演出市场的考验,也无利于相声消费市场的培养。整个市场犹如一潭死水,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可以花钱去买相声演员代言的某款产品,但花钱听他说相声,简直天方夜谭。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天津「众友相声艺术团」、「哈哈笑相声艺术团」成立,到二十一世纪初北京「德云社」、「周末相声俱乐部」兴起,相声市场开始在京津两地初露端倪。
到了年,随着郭德纲与「德云社」的走红,借助互联网的推广,点燃了一大批相声爱好者心中沉寂多年的热情,而花钱买票、走进剧场,是释放这种热情最好的途径。一时间,北京城乃至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相声小剧场热潮,把观众吸引到剧场,把热情培养成消费需求,再慢慢转化为消费习惯,逐步建立起了真正意义上的相声市场。
崇文周末相声俱乐部
以北京为例,这里不仅有各国营院团联合当地文化部门成立的相声俱乐部,如6年2月成立的「崇文周末相声俱乐部」、7年0月成立的「大兴周日相声俱乐部」,8年底成立的「丰台相声乐苑」等;还有一大批民间艺人自发成立的民营相声团体,如年底成立的「北京青年相声剧团」、7年初成立的「福乐社」、8月成立的「宝明相声队」、9月成立的「挚友相声俱乐部」、8年5月成立的「嘻哈包袱铺」、月成立的「乐丰斋」、年5月成立的「鸣乐汇」、6月成立的「宏春社」、8月成立的「艺馨相声研习社」……
据不完全统计,到了年前后,北京城相声小剧场的数量已经达到五十家。
与高速增长的相声小剧场数量相对应的,是相声市场规模化的缓慢与迟滞。这当然不能怪演员们不努力,而是因为市场的容量有限且固定。面对日趋多元化的大众娱乐需求,相声终究只能服务小众群体。小众圈子培养起来已是不易,若再想扩大,更是难上加难。
在北京,除去游客因素外,习惯性去剧场听相声的观众是一个相对固定的群体,这一群体养活着北京城大大小小的相声团体,一旦相声团体的数量超过了这个群体的消费范围,供大于求,市场环境陡然变得凶险起来。
鼓楼广茗阁,多家相声班社曾在此演出
若要让所有从业者都吃饱饭,唯有把相声市场做大、做强,扩大相声的受众群,吸引更多非相声爱好者进入剧场,转化为相声的消费者。
但残酷的现实是,纵观当时的相声市场,除了郭德纲以外,其他演员根本不具备吸引外部观众的能力。数量庞大的「纲丝」群体大多是郭德纲个人的粉丝,至多爱屋及乌至「德云社」其他一些演员,根本不会对其他相声团体产生消费动机与行为。
无论是「挚友」、「艺馨社」,还是「宏春社」、「嘻哈包袱铺」,都只能拢住一小批特定的相声爱好者,观众们因为喜欢相声才去花钱买票,并不是冲着这个团体或某位特定的演员,打相不打空,聚合效应很差。就连如日中天的「德云社」,在郭德纲淡出小剧场演出后,也会遇到类似问题。
在无差异消费的情况下,增加某种商品的消费,必然会放弃另一种商品的消费。既然无法一致对外吸引更多观众,那就只能相互厮杀,抢夺观众资源。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从相声市场蔓延到了相声行业内部。如果说之前的虚假繁荣暂时让行业内保持相对平衡,但如今市场环境已然改变,在利益的加持下,本就良莠不齐的行业内部自然矛盾重重,无法避免。
就这样,一个畸形的行业生态出现了,人们期待已久的相声市场虽然被建立起来,但还未成熟,就在成长期病入膏肓。一潭死水刚刚有了活力,却不可避免地成为一潭激流,汹涌澎湃,险象环生。
侯耀华与郭德纲
成立不足一年的「艺馨相声研习社」,就在这激流中迅速掉队。
「艺馨相声研习社」由翟国强、孙越、孟洋领衔,成员几乎全部是原「挚友相声俱乐部」的演员。自年8月成立以来,一直坚持在「碧玉阁」、「胜利电影院」等地演出。
翻看「艺馨社」的演出阵容,无论是翟国强还是孙越,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良将,但却并无挑头卖座的帅才,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很快便败下阵来。之后虽加入「德云相声联盟」,但经营状况并无太大起色。
走投无路之际,郭德纲抛出了橄榄枝。《人物》杂志在年的一篇专稿中,详细记述了「艺馨社」加入「德云社」的过程:
孙越与岳云鹏搭档前,曾属于一个名叫「艺馨社」的相声团体,他第一次参与德云社商演是在郑州。那个晚上,他与郭氏夫妇、于谦坐下来聊天,说到艺馨社尚处于亏损,从业不易。「胖子你也别这么折腾了,你就归到我德云社不就完了?」郭德纲说。「哥,我过来没问题,我手里头还十几个师兄弟呢。」孙越说。
据孙越向《人物》回忆,郭德纲没有接话。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郭德纲开口了:「这么着吧,你来我全接收得了。」就在这个晚上,艺馨社全员的命运就被定了下来。
经查证,文中孙越「第一次参与德云社商演是在郑州」的说法并不准确。「德云社」分别于年月9日、年月9日两次在郑州举办商演,前一次时「德云相声联盟」还未成立,孙越不可能参加;后一次虽然成行,但并不是孙越的第一次商演。年3月28日的「德云社」全国巡演青岛站,才是是孙越第一次参加「德云社」商演。
艺馨相声研习社海报
年2月2日,「艺馨相声研习社」全体演员集体转会,加入「德云社」。消息一出,业内震动。
第二日,张伯鑫在自己的开心网博客中写下了博文《我们的命脉只要还在,挚友相声就会存活的啊!!!》,言辞之间,五味杂陈:
人问我,你怎么还没有死呢啊?哈哈哈!我们只要把你的演员带走,你们挚友相声就完蛋了!可是这个队伍风风雨雨走过了四年了?他为什么还存活着呢啊?因为我们的命脉只要还在,挚友相声就会存活的啊!!!亲爱的朋友啊,您知道挚友相声经历了多次的大换血,大坎坷,为什么还存活吗?北京相声团队二十多个了啊。挚友相声为什么还在吗?
如前文分析,「德云相声联盟」是一个极富争议的存在,「德云社」在联盟中的强势地位,对其他成员而言很难说清是扶持还是蚕食。一些人眼中的机遇,在另一些人眼中被看作是阴谋;一次困境中的援手,又可能意味着一场蓄谋已久的瓦解。对于「艺馨社」的转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利益不同,位置不同,看法自然各不相同。
但站在「艺馨社」与「德云社」的角度,这次转会不失为一种双赢。「艺馨社」的演员们有了「德云社」这个强大的后盾,在收入上有了保障,而且给志在向全国扩张的「德云社」进行了一次强有力的输血,翟国强、孙越、刘喆等一众颇具实力的中生代演员加盟,让「德云社」的演出阵容更加合理。虽然魏鹏、阎翀等演员在加盟后渐渐边缘化,最后淡出,但大部分演员还是得到了妥善安置。
特别是孙越,无疑是「艺馨社」送给「德云社」最好的一份礼物。孙越是世家出身,曾在北京动物园养了十年的大象,他天资极佳,节奏梳理、尺寸拿捏都恰到好处,翻包袱的功夫一流,是这个年龄段极为优秀的捧哏演员。得此良将,如虎添翼。
岳云鹏与孙越
年春节过后,德云社与包括「艺馨社」成员在内的所有员工签订了新的劳动合同,将「艺馨社」成员纳入新的演出计划。新合同不再是终身制,而是为期十年,并设定了极为苛刻的退出条件。据《南都娱乐周刊》披露:
这份合同明文规定,一切演出、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均由德云社演出部或相关领导把关,任何人私接外活将受到停演处罚。同时明确了合同期限、劳动报酬、工作纪律及各种社会保险和福利待遇。并规定,任何人违约要赔偿一百万元,五年不得从事与相声相关的工作。
面对这份苛刻的合同,郭德纲的大弟子何云伟与二弟子曹云金均未选择签约,逐渐淡出「德云社」舞台。曹云金在接受《北京日报》的采访时表示:
条款限制太犀利了,不敢签,退出要赔偿一百万。如果我签约他雪藏我怎么办,不让我演出怎么办?
而五弟子岳云鹏则第一个签约,随即受到力捧。之后,他与孙越组成搭档,抓住机遇,开启了自己的辉煌之路。
在「艺馨社」通过集体转会决经营危机的同时,北京城另一家相声团体「嘻哈包袱铺」,正面临着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
「嘻哈包袱铺」成立于8年,最初成员有高晓攀、尤宪超、王惟、连旭、赵臣、李林等人。高晓攀担任班主,特邀马贵荣老师为艺术指导,从8年5月开始,每周在「广茗阁」演出。他们主打「八零后相声」的概念,用新潮、时尚的方式包装传统艺术,吸引年轻观众进入剧场,特色鲜明,定位准确,自创立以来,很快从各路诸侯中脱颖而出。
嘻哈包袱铺
最红火的时候,「嘻哈包袱铺」的小剧场门票提前三周就会售罄,「广茗阁」外排队购票的观众们排起了长龙。「嘻哈包袱铺」演员金霏在接受《中国文化传媒网》的采访时,回顾当年小剧场演出的火爆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我们在鼓楼西大街广茗阁茶楼演出,场场爆满。那条路本来就不宽,也没几个停车位,观众就把车停在路上,交警来贴条儿都不走,经常我们演着演着,进来一个交警,张嘴就喊:「别演了别演了,先停一下,出去给挪挪车!」就那样,观众都不带挪窝的!
这股热潮从小剧场蔓延到荧屏。年,高晓攀、尤宪超、李林、赵臣一同参与录制《鲁豫有约》节目,同聊相声梦,共话兄弟情,以「八零后」相声团体的身份亮相,引起社会各界广泛